交融共生
俄罗斯图瓦和阿尔泰地区的早期游牧文化
内容提要：本文通过对图瓦和阿尔泰地区从公元前9世纪到公元前3世纪所划分的三个时期的文化遗存的分析比较，明确了两地文化发展演变的主要特征以及各自文化的特点；通过两地之间的文化比较，总结归纳了相互之间的文化关系以及它们与中亚、波斯、希腊和中国等地的文化交往；最后对不同等级墓葬的比较说明了两地社会等级化的发展水平。
位于欧亚大陆农业文明以北的欧亚草原地带，西起黑海北岸，东到外贝加尔地区，是草原文明的分布地区。这一地区的经济类型经历了旧石器时代的狩猎采集经济、新石器时代外来的农业经济、青铜器时代的农牧业混合经济和早期铁器时代开始的游牧经济四个发展阶段。早期游牧经济出现在公元前1千纪初期，这时的社会出现了专业化游动性畜牧、铁器的使用以及为争夺草场资源而展开的频繁战争。在战争中武士成为最初的贵族，社会财富开始集中，等级化初步形成。这一时期社会的特点决定了物质文化面貌，其特点以典型的游牧斯基泰人为代表：武器、马具和动物风格装饰艺术的普及，即所谓的斯基泰三要素。到了公元前1千纪的末期，游牧文化在欧亚草原普及，东西部分别形成了匈奴联盟和萨尔马特联盟两个最初的草原文明的国家。
俄罗斯境内的图瓦和阿尔泰地区处在欧亚大陆的中心，前者位于后者的东北部。由于这一区域所处的地理位置，恰好成为了连接东西方文化的桥梁，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提供了重要的平台。在早期铁器时代，中亚、西亚、希腊以及中国文化均对这一地区产生过影响。同时，这一地区也向周边地区输出自己的文化影响。本文拟从科学发掘出土的遗物入手，对其进行类型学的研究，以期能够清晰地了解这一地区的物质文化面貌。这对于我们更深入地认识整个欧亚草原游牧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以及和中国北方等地的交流具有重要意义。
一、主要考古发现的分期研究
从行政区划上看，图瓦和阿尔泰地区绝大部分归属于俄罗斯联邦的图瓦共和国和阿尔泰共和国，还包括蒙古国西部的小部分。其西为哈萨克大草原，西北为阿尔泰边疆区，北部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东侧为蒙古高原，南与哈萨克斯坦、中国和蒙古国接壤。图瓦地区的遗址主要分布在叶尼塞河上游的广大区域，其中较著名的有乌尤克、阿尔然和乌兰固木等墓地。阿尔泰地区遗址主要分布在阿尔泰山脉广大区域内河流的两岸，尤其在卡通河及其周边区域分布最为集中，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有巴泽雷克、尤斯特德、阿克—阿拉哈、拜莱尔和巴布卡任等墓地（图一）。
图一 主要遗址分布示意图
1.Саглы-бажи；2.Улуг-Хорум；3.Даган-Тэли；4.Дужерлиг-Ховузу；5.Озенъ-Ала-Белиг；6.Кызылган；7.Усть-хадынныг；8.Кокэлъ；.Хемчик-Бом；10.Хадынныг；11.Иджир；12.Баданка；13.Малиновка；14.Аржан；15.Туран；16.Уюк；17.Бегре；18.Черби；19.Чинге；20.Орта-хем；21.Куйлуг-Хем；22.Алды-Белъ；23.Темир-Суг；24.Бедиг-Хорум；25.Улуг-Оймак；26.Урбюн；27.Бош-Даг；28.Аймырлыг；29.Кара-даг；30.Аргалыкты；31.Ховужук；32.Бай-Даг；33.Даштык-шел；34.Сенек；35.Шараш；36.Кызыл；37.Шачиг；38.Атамановка；39.Успенское；40.Элгест；41.Хову-Аксы；42.Сосновка；43.Багазин；44.Самагалтай；45.Шурмак；46.Эрзин；47.Зубовка；48.Тоора-хем；49.Ий.（图中图瓦部分选自Степная полоса Азиатской части СССР в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ое《斯基泰—萨尔马特时期苏联亚洲部分的草原地带》一书中第180页的地图。在下文中阿尔泰部分仍保留俄文地名的参见该书第163页的地图；阿尔泰部分改自2001年发表的Всадники Укока《乌科克高原》一书中第14-15页的地图）
由于图瓦和阿尔泰地区早期铁器时代人群的游动性很强，考古遗存均以墓葬为主，几乎不见居住遗址。从墓葬出土的随葬品我们可以了解两地的物质文化面貌。在20世纪90年代初，已有学者对这些地区进行过介绍与分期，[2]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公元前9～前8世纪；公元前8～前6世纪；公元前5～前3世纪，其中前两期之间略有重叠。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结合新的考古发现，通过类型学方法的比较研究，分析各阶段器物的特点及其演变规律，并在此基础上讨论各地之间的文化交往以及社会发展过程。
（一）图瓦地区
1.公元前9～前8世纪 这一时期的遗存仅发现阿尔然I号冢，[3]它位于西萨彦岭中南麓乌尤克盆地，其所在的位置被称为图瓦的“帝王谷”。1971～1974年，阿尔然I号冢由格里亚兹诺夫和曼奈奥勒发掘。墓葬规模宏大，高大的坟丘周围用石块围成圆形围栏，直径达120米，墓室直接建在地表之上，不在地表以下挖墓坑。坟丘中央为用圆木建构的70个呈放射状排列的小墓室，整体直径达80米，高4米。每个墓室都用圆木隔开，墓室的大小15～150平方米不等，高2.5～3.0米（图二，1）。在中心墓室大型木椁内埋葬一位老年男性和一位成年女性，两人身着华丽装饰的皮制服饰，当为部落首领级别的贵族。此外墓冢中共发现了161具完整的马匹骨骼和大量零散的马骨。据推测，在当时的条件下，建造如此规模的坟冢需要1500人连续工作7～8天才能够完成。墓冢虽已被盗掘，但仍出土有较丰富的遗物。
图二 典型墓葬形制图
1.地表起建；2-4.竖穴土坑墓；5.土坑洞室墓；6、7.石围土坑墓；8-10.积石土坑墓（1.阿尔然I号冢；2.阿尔然II号冢；3.Аргалыкты；4.Бай-Даг II；5.格鲁巴M31；6.乌斯特-库尤姆；7.库尔图II；8-10.巴泽雷克M1）
出土的武器数量有限，但是种类齐全。镞以有銎镞（图三，1～4）、有銎短铤镞（图三，15、16）为主，还有少量青铜时代晚期流行的銎孔尾部外侧有倒刺的铜镞等（图三，17、18）。短剑数量少，主要特点是剑格非常窄，剑首有立兽和平首两种形制（图三，55、56）。另一种武器是管銎斧（图三，99、100），整体厚重，管銎很长，长的一侧为锋利的尖头，似鹤嘴，又称之为鹤嘴斧。马具以衔和镳等御马器为主，有单环首圆形马衔、双环首马衔（图四，1～3），鹿角制的三孔直辊式马镳（图四，11～14），也有少量装饰类马具，如立兽竿头饰（图四，39）和卷曲豹纹马胸饰牌（图四，40）。装饰品主要为铜泡饰（图五，1～3）。动物纹风格装饰主要表现在青铜马具上（图六，1～3、31）。这些动物装饰可以分为立体圆雕和平面浮雕两大类，有銎座的立兽是最早的早期铁器时代流行的立体圆雕动物（图四，39）；最早的平面浮雕是卷曲动物纹饰牌（图四，40）。这些装饰手法在其后的欧亚草原早期铁器时代广泛流行。
图三 武器、工具分期图
图瓦地区：1-12、15-22、25-51、55-59、63-69、78-86、89-93、99、101-108、112-120（1-4、15-18、55、56、99.阿尔然I号冢；5-12、25-51、63-69、85、86、89-93、105-108.Аймырлыг；19-22、57-59、80-84、101、102、112、113.阿尔然II号冢；18.采集；79.Зубовка；103.Бош-Даг；104.Шачиг；114-120.不详）
阿尔泰地区：13、14、23、24、52-54、60-62、70-77、87、88、94-98、100、109-111、121-123（13、14、70、74、75.马尔他墓地；23、24、61、62.采集；52.Кызыл-джарI；53、54.Курган у д.черновая；60.у г. Змеиногорск；71、95-97.коксуI；72、94.Араголъские курганы；73、109、110.Кызыл-джарI；76、77.尤斯特德墓地；87.устъ-куюм；88.солонечный белок；98、121-123.巴泽雷克墓地；100.采集；111.巴布卡任墓地）
2.公元前8～前6世纪 阿尔然II号冢[4]为这一时期的典型代表。1998年，由德国与俄罗斯两国学者联合对其进行了调查。2000年，俄罗斯考古学家楚古诺夫主持开始对其进行发掘工作。此墓保存状况良好，没有被盗掘。平面大体呈圆形，直径75米，高2米，有木制葬具。其中2号坑内埋葬40～45岁的男性和30～35岁的女性各1名，出土5700余件金器，总重达20公斤（图二，2）。另外还有一些陪葬墓和殉马坑，有些马匹配备精美的马具。除了阿尔然II号冢，属于这一时期的墓葬数量不多。
出土的武器数量增多，形制多样。镞的形制发生了很大变化，流行带后锋的有銎三翼镞（图三，5～7）和实心长铤镞（图三，31～34、38～40），还有一些与上一阶段相近的有銎有铤镞（图三，19～22）。短剑明显增多，剑格部分增大，装饰繁缛（图三，57～59）。其中阿尔然II号冢的短剑为铁制，剑首、剑柄和剑格以及剑身的中脊都有镀金的猫科动物装饰，非常华丽（图三，57、58）。管銎斧的管銎变短，形制多样，有一侧扁平刃一侧尖刃和两侧都是扁平刃两种（图三，101～104）。工具以刀为主，一种是刀首刀柄有装饰或柄身有分界明显的刀(图三，78、79、82)和柄身无分界整体较直的刀（图三，83～86），其中阿尔然II号冢的刀很特殊，为大环首的铁刀，刀首和刀柄有镀金的装饰纹样（图三，80、81）。其他工具有锥子等（图三，112～115）。马具以青铜质地为主，御马器的种类很多，有单环首马镫形马衔（图四，5～7），弧形马镳（图四，19、20），Y字形马镳（图四，21）以及出现了马肚带扣等装饰马的小件（图四，43）。装饰品种类增多，除了原有的泡饰（图五，4）以外，出现了金属耳饰、颈饰和钮柄镜（图五，5、6、25、26）。动物纹风格装饰以立体圆雕为主，有大角羊、绵羊、豹、野猪等（图六，5～11），平面浮雕较少，有金质马的饰牌和有机质地的动物造型（图六，33～36）。阿尔然II号冢的随葬品特点是贵金属器骤增，武器和马具发达，这与当时的部落之间进行着频繁的战争有关。动物纹风格装饰盛行是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的特色之一，发掘者也将其称为“斯基泰动物纹百科全书”。
图四 马具分期图
图瓦地区：1-3、5-7、10-14、19-21、39、40、43-50（1-3、11-14、39、40.阿尔然I号冢；5-7、19、20、43.阿尔然II号冢；10.不详；21.Хемчик-Бом；44-50.Аймырлыг）
阿尔泰地区：4、8、9、15-18、22-38、41、42、51-58（4.Солонечный Белок；8、22.коксуI；9.Кызыл-джарI；15.Усть-Куюм；16.库尔图II；17、18.采集；23、26、28、30-38、52-58.巴泽雷克墓地；27.尤斯特德墓地；29.巴布卡任墓地；41.Солонечный Белок；42.采集；51.Курган уд.Черновая）
图五 装饰用品分期图
图瓦地区：1-6、9、10、15、18、20、21、25、26、29-32（1-3.阿尔然I号冢；4-6.阿尔然II号冢；9、10、15、18、20、21、25、26、29-32.Аймырлыг）
阿尔泰地区：7、8、11-14、16-17、19、22-24、27、28、33-36（7.Усть-Куюм；8.Солонечный Белок；27.Майэмирская степъ；28.Усть-бухтарма；33.Кара-кольский курган；34.巴布卡任墓地；35.马尔他墓地；36.巴泽雷克墓地）
图六 动物风格装饰分期图
图瓦地区：1-3、5-11、15、20、21、25、26、31、33-40(1-3、31.阿尔然I号冢；5、6、9-11、33.阿尔然II号冢；7.турак；8、15、25、26、34-36.Аймырлыг；20.Кызылган；21.Куйлуг-Хем)
阿尔泰地区：4、12-14、16-19、22-24、27-30、32、41-57（4、32.Майэмирская степъ；12、14、16-19、22、27、28、42-47、49-57.巴泽雷克墓地；13.УландрыкI；23、41.巴布卡任墓地；24.尤斯特德墓地；29.Болъшой Елман；30.卡拉克尔墓地；48.阿克-阿拉哈墓地）
3.公元前5～前3世纪 墓葬以竖穴土坑墓为主，地表以上有的有土坟丘和用石块围成的墙，有的地表覆盖一层石块，墓室内有石制和木制两种葬具，有多人和单人葬（图二，3、4）。土坑洞室墓也有少量发现，洞室偏在一侧，用石块垒成棺，且用大石块封堵洞口，填土中也使用了大量的石块填充，葬式为仰身直肢（图二，5）。这一时期文化持续发展，发现的墓葬遗址增多，是本地早期铁器时代最鼎盛的阶段。
武器发现较多，形制趋于统一。镞与上一阶段基本相同，分为带后锋有銎三翼镞（图三，8～12）和实心长铤镞（图三，25～30、35～37、41～51），早期流行的有銎短铤镞消失。作为武士象征的短剑在这个时期达到了顶峰，数量很多，均为素面，形制趋向单一化，以菌首蝶式护手短剑为主（图三，63～69）。管銎斧数量多，而且形制统一，均为标准的短管銎鹤嘴斧（图三，106～108），只有少量有装饰、体轻的长管銎斧，其实用性不强（图三，105）。上一阶段出现的柄身无分界整体较直的刀在这一阶段成为主要形制（图三，89～93）。其他工具主要是砾石和铜锥等工具（图三，116～120）。马具中金属御马器骤减，仅有少量的角质马镳和马衔（图四，10）以及形制多样的骨质马肚带扣（图四，44～50）。
动物纹非常发达，动物形象以山羊和鹿最多；其次是马、鸟和猛兽。早期流行的立体和卷曲动物形象，到了晚期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写实的平面动物形象，多体现在饰牌和服饰品上（图六，15、20、21、25、26）。陶器的数量明显增多，可分为无耳弧腹罐、无耳直口鼓腹罐和带耳罐，器型的特点是球形鼓腹（图七，1～10）。
图七 陶器图
1-10. Аймырлыг；11、12、14、15、17. коксуI；13.巴泽雷克；16.巴布卡任IM27；18.малые катандиские курганы；19.马尔他IVM5；20.马尔他IVM1
（二）阿尔泰地区
1.公元前8～前6世纪 这一时期以迈耶米尔墓地[5]为代表，遗存数量较少。武器有銎短铤镞（图三，23、24）、菌首蝶式护手短剑和钉帽状剑首的短剑或长剑（图三，60～62）以及管銎斧（图三，104）。刀的形制为环首和兽首刀（图三，87、88）。御马器的数量少，形制简单，有单环首马衔（图四，4）和骨角质直棍式三孔、弧形和Y字形马镳（图四，15～18）。马肚带扣也主要是骨角制品（图四，41、42）。装饰品仅见有极少量的胸饰、簪子和钮柄镜，有的镜子背面饰有凸线纹的动物纹装饰（图五，7、8、27、28）。动物纹风格装饰也仅有几件鸟形饰和卷曲动物纹金饰牌（图六，4、32）。这一时期与同时期的图瓦地区比较，缺少大型墓葬和丰富的贵金属遗物的发现。阿尔泰地区的青铜制品没有图瓦地区发达，但是骨角制品数量很多。
2.公元前5～前3世纪 这一时期即巴泽雷克文化时期，是文化最为发达的时期。目前发现的墓地主要有巴泽雷克[6]，阿克—阿拉哈[7]，德偌里[8]，尤斯特德[9]，马尔他，巴布卡任[10]，库杜固玛[11]，涅合—卡里德任[12]，别杰克和乌兰德雷克[13]等。巴泽雷克墓地处于南西伯利亚阿尔泰山的东南部，即俄罗斯山地阿尔泰边区捷列兹科依湖80公里外的巴泽雷克盆地（参见图一）。墓地处于高山且酷寒地区，墓中流入的积水由于常年冰冻不融化，墓室处于封闭的状态，故木制的棺椁和一些有机遗物保存得非常好。墓地共发掘了十余座墓葬，且分布格局有一定的规律，大型墓葬南北连成一线，且周围分布有一些中小型墓葬。
以巴泽雷克墓地为代表的大中型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的遗物。武器中镞的数量较少，有带后锋的三翼有銎镞（图三，13、14）和实心长铤多棱镞（图三，52～54）。剑以平首为主，护手有蝶式和心形，整体形状简化成“干”字形，还有个别圆凸钮首剑（图三，70～77），其他武器有管銎斧（图三，109～111）以及防御性武器盔和盾等（图三，121～123）。刀的形制也非常统一，流行小孔环首刀（图三，94～98）。御马器为单圆环首青铜马衔（图四，8、9）和两端有动物装饰的马镳（图四，22～30）。这时期装饰性马具最为发达，有造型复杂的马笼头、马鞍及其配件（图四，31～38、51～58；）和四轮马车等。装饰品、丝毛皮制品以及动物纹风格装饰的使用也很普遍。装饰品有耳环、项饰、木梳、串珠（图五，11～14、16、17、19、22～24）和有柄铜镜（图五，33～35），其中在巴泽雷克墓地M6中发现了残破的来自中国战国时代的“山”字纹铜镜（图五，36）。
这一时期还出土了一批保存较好的丝织品、毛织品和皮革制品等。这些物品有外衣、手套、靴子、马鞍褥、垫子、地毯、壁毯、毡帐、皮囊具、头饰和一些毡制的动物形象（图八）。动物纹风格的艺术品可分为立体圆雕、平面浮雕和图案纹饰三类。立体圆雕有一部分为马具上的装饰，动物造型主要有鸟羊鹿合体、虎、羊、大角鹿、鸭子、格里芬和马等（图六，12～14、16～19、22～24、27～30）。平面浮雕主要表现在一些马具上的木雕，动物形象有鸟、虎首、羊首、天鹅以及带角神兽噬天鹅等（图六，41～49）。立体和平面动物装饰多是骨角木等有机制品，而纹饰图案类主要表现在丝毛皮制品上，有大公鸡、鹿角人首兽身的格里芬、狮子首、虎噬鹿、虎噬羊、格里芬相斗和虎等形象（图六，50～57）。在巴泽雷克文化中还有一种特殊的纹饰图案类是纹在死者身体上的纹身。在巴泽雷克M2[14]、阿克—阿拉哈IIIM1[15]和卡里德任IIM3[16]中均发现死者身上有纹身，纹身的图案有卷尾虎、双翼虎、鹰头鹿角神兽、野山羊、野驴、鹰头半身神兽、山鲶鱼、山羊、后颈上有三个鹰头的神兽和无头神兽（图九）。纹饰图案类的动物多数具有后肢翻转180度的特点。
图八 阿尔泰巴泽雷克墓地出土的丝毛皮制品
图九 纹身图案
1.巴泽雷克M2；2.阿克-阿拉哈IIIM1；3.卡里德任IIM3（此图引自《乌科克高原》）
陶器的数量较多，主要器型有侈口细颈弧腹罐（图七，11～17）和直口鼓腹罐（图七，18～20），器形瘦长。
巴泽雷克文化的中小型墓葬主要分布在尤斯特德、巴布卡任和马尔他等墓地。以尤斯特德IM6为例，为木棺墓，双人合葬，骨骼保存较差，看不出葬式。出土器物有陶罐、铁刀、青铜短剑、铜镜、青铜管銎斧和石基座等（图十），武器占有相当数量。
图十 尤斯特德IM6墓葬平面图及器物组合图
1.陶罐；2.铁刀；3、9、10.青铜短剑；4、8.铜镜；5-7.青铜管銎斧；11、12.石基座
这一时期是整个阿尔泰地区早期铁器时代的繁荣期，武器流行、马具发达和动物纹题材丰富多彩，并且大型墓与中小型墓之间所表现出来的差异是显著的，可见明显的等级分化。这一时期高度发达的巴泽雷克文化在整个欧亚草原上都是屈指可数的，它与周边地区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从很多出土的遗物中可以明显看出有来自波斯、希腊、中国和欧亚草原其他地区的影响，体现了古代欧亚大陆游牧文明在农业文明之间所具有的传播、媒介的作用。
二、文化交往与社会等级化的讨论
（一）文化交往
有学者将文化的交往分为三个模式：区域性交流、中程交流和远程交流。[17]我们认为，图瓦与阿尔泰地区之间的交往属于区域性交流，它们与中亚天山地区的交往属于中程交流，与希腊、波斯以及中国的交往属于远程交流。
1.两地之间的区域性交流 图瓦和阿尔泰地区在早期铁器时代的文化特点以及文化发展演变上，两者既有差异，又有共性，而且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两者之间的联系与交往的主体也有差异。
两地镞的形制基本相同，发展趋势也一致，均由有銎无后锋的镞发展为有后锋的镞和长铤实心镞。从数量和种类上看，图瓦地区的镞多于阿尔泰地区。从年代上看，图瓦地区的各类镞最早出现的年代均早于阿尔泰地区。故我们认为阿尔泰地区的镞是从图瓦地区传入的（参见图三，1～54）。两地的短剑在公元前6世纪之前有所差异，也许是因为阿尔然大墓的等级非常高，但是可以看出公元前9～前8世纪短剑实用性强，公元前8～前6世纪短剑装饰性强。公元前5～前3世纪两地的短剑趋于一致，强调实用性。管銎斧两地一致，由长管銎向短管銎发展，在公元前5～前3世纪形制统一。刀在公元前9～前8世纪很少见，公元前8～前6世纪形制各异，到公元前5～前3世纪形制统一。总之，武器在公元前5～前3世纪两地高度一致，强调其实用性，说明这时社会全面的游牧化使得各地的文化面貌达到高度的一致。
马具分为御马器和马的装备与装饰两类。图瓦地区的御马器数量和种类远胜于阿尔泰地区，而且早在公元前9～前8世纪就出现了，并且以青铜质地为主。阿尔泰地区在公元前8～前6世纪马镳基本是骨角制品，公元前5～前3世纪的马镳都有动物首装饰。马的装备与装饰方面，图瓦只有青铜肚带扣，阿尔泰地区有各种有机质地的带扣、马鞍、马笼头和马车。这也许与阿尔泰地区的大墓多发现在冻土层中有机质遗存保存较好有关。总之，图瓦地区强调马具的实用性，而阿尔泰地区则重视其装饰性。
装饰品方面两地都在公元前8～前6世纪流行钮柄镜，到公元前5～前3世纪流行有柄镜，变化趋势相同。动物纹风格装饰则反映了两地文化的差异性。图瓦地区立体圆雕发达，且较为写实，以青铜质地为主；阿尔泰地区平面浮雕发达，主题以想象的神兽为主，例如后肢翻转180度的动物造型，以有机制品为主。纹饰图案类主要在阿尔泰地区盛行，如木容器和毛丝皮革类毡毯以及纹身，造型的共性是整体呈剪影状。
陶器方面两地差别较大，体现了不同考古学文化之间的差别。图瓦地区陶器以球形鼓腹为主，造型浑圆；阿尔泰地区陶器整体瘦长，有较长的颈部，器身微鼓。阿尔泰的直口鼓腹罐，很可能是图瓦地区影响了阿尔泰地区的结果。
总之，图瓦和阿尔泰地区之间差异从武器工具和御马器等实用器看，在逐渐趋同，而动物装饰艺术的差别呈逐渐增大的趋势，所以在区域性交流的范畴内既有联系又有差别。在公元前6世纪之前，主要是图瓦地区影响阿尔泰地区，在公元前5～前3世纪呈现出相反的趋势。
2.与周边地区的中远程交流 图瓦和阿尔泰地区的南面是天山七河地区。在天山七河地区公元前7世纪前后发现了立兽竿头饰、衔、镳和带扣等马具（图十一，1～7），这些器物均出自位于七河地区最北的伊犁河北岸的比热（Биже）和尤普斯克拉德（юпскийклад）墓地。而这种立兽竿头饰和衔、镳早在公元前9～前8世纪的阿尔然I号冢中就已经很成熟，应是由图瓦经阿尔泰输出的影响。同时，在天山七河地区公元前3世纪前后位于伊塞克河左岸的伊塞克墓地中有一座墓葬由于出土了4000多件的金制品，而被称作“金武士墓”。墓中出土了较多的金饰牌，饰牌之上有的装饰有后肢翻转的鹿纹和虎纹形象[18]（图十一，8、9）。而具有这种特点的动物纹风格装饰正是阿尔泰地区公元前5～前3世纪最大的特色之一。应当是阿尔泰地区影响了这座“金武士墓”。
与中国的交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在阿尔泰地区的巴泽雷克墓地中发现了较多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器物。有的器物是直接来自中国，有的为仿制中国风格。M3中出土的一块有花纹的丝织物（图十一，12）以及M5中发现的一件覆盖在马鞍褥上的凤鸟纹丝绸（图十一，13）。根据B.M.阿列克谢耶夫院士的研究，这类丝织品是中国制造的，供最富有的人们特别是供“公主”出嫁时用的。[19]M5中发现的四轮马车，在当地是独一无二的。由车厢和车辕组成，整辆马车全部为木制。在车厢上方的四角有四只毡制的天鹅（图十一，10、11）。耶特马尔根据马车的辐条、榫卯等制作工艺特点，认为它应当是仿造中国的四轮马车，很有可能是作为明器使用。[20]M6中出土了一件残的“山”字纹镜，从“山”字的布局可以看出属于四山纹镜（参见图五，36）。四山纹镜在中国从战国早期一直延续到战国晚期中段，[21]在中国的发展序列非常完整，对其研究的也比较成熟。阿尔泰地区发现的这件“山”字纹铜镜应当直接来自中国。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具有中国特色的器物都发现于大型墓葬中，也就是说这种交流活动应该是在阿尔泰上层贵族社会中进行的。另一方面是阿尔泰对中国的影响，尤其是动物纹风格装饰对中国北方的单方向影响，这方面的研究已有学者做过研究，从地域出发，分别讨论了阿尔泰对新疆地区、甘肃地区、宁夏地区、陕西地区、内蒙古鄂尔多斯地区以及河北地区的影响，并且认为秦文化中地面上营造高大的坟冢、屈肢西首葬俗以及较早且较集中地使用人工铁器等，可能都受到北方草原文化的影响。[22]
图十一 与中亚和中国的联系
1-9.天山七河地区（1、2、7.Биже；3、4.Тюпский клад；5.伊犁河谷墓葬；6.Клады Алма-Аты ；8、9.伊塞克墓）；10-13.巴泽雷克墓地M5
在巴泽雷克墓地的大型墓葬中，木雕马具之上雕刻有狮身格里芬相斗（图十二，1）、鹰鹿相斗（图十二，2）以及其他格里芬（图十二，12、13）的图案，这些在波斯帝国时期达到了顶峰。阿尔泰地区的这类图案应是仿制波斯的图案而成。[23]例如在巴泽雷克墓地发现的具有波斯文化因素的图案纹饰主要装饰在毡毯类丝毛皮制品之上，有狮子首（图十二，3、4），行走状的狮子（图十二，21），带翼的格里芬（图十二，20），披着斗篷的骑手谒见女神的场景（图十二，17），还有一些神鸟和神兽形象（图十二，9、10）、鹿角人首兽身带翼的格里芬与神鸟相斗形象（也有人叫做斯芬克斯，见图十二，18、19）。巴泽雷克墓地M2中出土一件保存相对完整的木制箜篌（图十二，11），应当是受到了波斯文化的影响仿制而成的。巴泽雷克M5墓主人身着方格纹的服装，在方格的中心竖立一个火坛，火坛的两侧男女各一名。其中女高男低，女前男后，靠近火坛内侧的女性手握一件细长的器皿，头戴波斯王冠，王冠后下垂有丝带，其后的男性头戴波斯王冠，手持一件长条形物品（图十二，22）。
在巴泽雷克墓地M1中发现了大量的马笼头和马鞍等马具，其中在第十套马笼头之上发现有5个人面木雕（复原后应为6个）。人面有向后背起的卷发，有的圆脸，有的长脸，下颚下都有浓密的胡须，显然这是希腊人的特点（图十二，5～8）。在其他墓葬中的马具上还装饰有一些莲花纹、棕榈纹和连续漩涡纹（图十二，14～16）。阿扎尔帕伊最早注意到这些文化因素应当是来自希腊文化，他认为这些图案在公元前6世纪的希腊已经产生并广泛使用。[24]
图十二 与希腊、波斯的联系
1-8.巴泽雷克墓地M1；11-16、20.巴泽雷克墓地M2；9、10、17-19、21、22.巴泽雷克墓地M5
从图瓦和阿尔泰地区的地理位置看，图瓦与更北的米努辛斯克盆地相近，很可能受到那里朴实的草原文化影响，器物强调实用性；阿尔泰地区与更南部的农业文明相邻，有更多来自波斯、希腊和中国的文化影响，主要强调装饰性，这种交往在公元前5～前3世纪表现的尤为明显，例如巴泽雷克文化的大型墓葬中发现了较多的波斯、希腊和中国文化因素，说明这种交流仍然是以贵族阶层为主导的。
（二）社会等级化
在上文中将图瓦和阿尔泰地区的早期游牧文化大体分成了三个发展阶段，现对每一阶段的时代特征进行讨论。
第一阶段，即公元前9～前8世纪。图瓦地区的阿尔然I号冢出土了丰富的武器、马具和动物纹风格装饰的艺术品，已经具备了所谓的“斯基泰三要素”。这在欧亚草原上是最早的，它的许多文化因素都对下一个阶段的周边地区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尤其是对阿尔泰地区。从阿尔然I号冢的墓葬形制来看，在草原上已经产生了阶层分化。这一阶段的游牧贵族阶层，他们的身份标识为实用性的武器，说明贵族是经常参与战争来争夺草场等资源，可以称之为武士贵族。
第二阶段，即公元前8～前6世纪。墓主人身份贵贱、地位高低的标志性的遗物，不仅看武器和马具，还要用贵金属装饰用品来表现财富和地位，说明贵族更多的是通过经济活动来聚敛财富。阿尔然II号冢的墓主人就是这一阶层的典型代表。
第三阶段，即公元前5～前3世纪。图瓦地区的游牧文化似乎发展较缓慢。在这里我们着重要讨论巴泽雷克文化的社会结构。根据墓葬形制、规模以及随葬品的不同，可以分出大型墓葬和中小型墓葬。
大型墓葬均有高大的石冢，为木椁墓。在木椁外北侧都有殉葬完整的马匹，马匹都有不同程度的装饰。马具不仅数量多，而且制作精美，绝大多数均为有动物纹装饰的木雕。说明这一阶层的人群特别重视马匹和马匹的装饰，并且还非常喜爱使用各种动物纹进行装饰。出土的大量丝毛皮制品，其上装饰的各种图案明显可见周边地区的风格特点。这一阶层的人群与其他周边地区的交流和互动，不仅说明墓主人对异域风格物品的喜爱程度，更重要的是反映了贵族阶层从事跨地区的商品贸易活动。有的墓主人还有纹身，可见纹身为特定阶层的专属。由此可见，此类大型墓葬的墓主人应该是部落首领级别的贵族。然而墓中基本不见镞、短剑、管銎斧等武器随葬，也不见有陶器随葬，说明在当时社会的贵族中并不以武器作为身份和地位的标识。
中小型墓规模相对较小，以木棺墓为主。出土的武器较多，有镞、短剑和管銎斧等。动物纹风格装饰的木雕也较多，动物纹基本为草原上常见的动物和神兽。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工具常见的有刀和木制或陶制容器。有少数的中小型墓有殉葬马匹，但是数量较少，并且马身上的装饰也少之又少。各类遗物制作较粗糙，突出了实用性的特点。可见此类中小型墓埋葬的是相当于武士阶层的人群。武士阶层在当时已不是社会中的最高等级。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大型墓葬，还是中小型墓葬，它们的布局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墓葬呈一线分布。巴泽雷克文化墓地的另一个特点是所有墓地的墓葬都有大小之别，小型墓葬分布在大型墓葬周围。但是各墓地的等级差别有所区别：巴泽雷克墓地不同墓葬的等级差别最大，大小墓之间的差别很明显，中小型墓葬呈环状围绕着大型墓葬（图十三，1）。还有一类以尤斯特德墓地为代表的墓地，不同形制大小的墓葬相间分布（图十三，2），没有巴泽雷克墓地那样明显的等级差别。从巴泽雷克文化墓地的墓葬分布看，墓地布局应是预先规划好的，反映了这个文化所代表的社会等级制度。
图十三 巴泽雷克文化墓地分布图1.巴泽雷克墓地；2.尤斯特德7号墓地
对图瓦和阿尔泰地区早期游牧文化的讨论还远不止上述的这些，这需要对其进行不断的关注与研究，这对我们认识了解同时期的其他地区的文化是有帮助的，尤其是反观中国北方地区的早期游牧文化势必会有一个更清晰的视角。
注释：
[1]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青铜时代与早期铁器时代中国北方与欧亚草原的交往”（项目编号：10JJD770001）的中期研究成果。
[2] 〔俄〕М.П.Грязнов，Степная полоса Азиатской части СССР в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ое время（《斯基泰—萨尔马特时期苏联亚洲部分的草原地带》），Москва，1992，本文没有注明出处的遗存均出自本书。
[3] 〔俄〕М.П.Грязнов，Аржан——Царский курган ранне скифского времни（《阿尔然——早期斯基泰时期的王陵》）.Ленинград ，1980;〔德〕Michail Petrovic Grjaynov，Der Groβkurgan von Arzan in Tuva（《图瓦地区阿尔然I号库尔干》），Südsibirien，Verlag C.H.Beck·München，1984。
[4] 〔俄〕Из материалов раскопок，Аржан источник в долине царей Археологические открытия в Туве（《图瓦帝王谷阿尔然大墓的考古发现》），Санкт-петербург，2004;〔德〕Fassbinder，J.W.E.，and H.Becker，Der Skythenzeitliche Fürstenkurgan Arzan 2 in Tuva（《斯基泰时期图瓦地区阿尔然II号土丘冢》），Die Magnetometerprospektion，Archologie in Eurasien，26.2010。
[5] 〔俄〕М.П.Грязнов，Алтай и приалтайская степъ（《阿尔泰及周边草原地区》），Степная полоса Азиатской части СССР в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ое время（《斯基泰—萨尔马特时期苏联亚洲部分的草原地带》），ctp.163，карта.8。
[6] 〔英〕S.I.Rudenko，Frozen Tombs of Siberia: The Pazyryk Burials of Iron Age Horsemen（《西伯利亚冰冻墓：铁器时代骑马人巴泽雷克墓地》），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0。
[7] 〔俄〕Н.В.Полосъмак，Всадники Укока（《乌科克高原》），Новосибирск，2001。
[8] 〔俄〕В.Д.Кубарев，Курганы Юстыда（《尤斯特德墓地》），Новосибирск.Наука.Сибирское отделение，1991。
[9] 〔俄〕В.Д.Кубарев，Курганы Юстыда（《尤斯特德墓地》），Новосибирск.Наука.Сибирское отделение，1991。
[10] 〔俄〕В.Д.кубарев，Курганы Сайлюгема（《萨伊留克马墓地》），Новосибирск Наука Сибирское отделение，1992。
[11] 〔俄〕Н.В.Полосъмак，Всадники Укока（《乌科克高原》），Новосибирск，2001。
[12] 〔俄〕М.П.Грязнов，Алтай и приалтайская степъ（《阿尔泰及周边草原地区》），Степная полоса Азиатской части СССР в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ое время.Москва（《斯基泰—萨尔马特时期苏联亚洲部分的草原地带》），ctp.163，карта.8。
[13] 〔俄〕М.П.Грязнов，Алтай и приалтайская степъ（《阿尔泰及周边草原地区》），Степная полоса Азиатской части СССР в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ое время.Москва（《斯基泰—萨尔马特时期苏联亚洲部分的草原地带》），ctp.163，карта.8。
[14] 〔英〕S.I.Rudenko，Frozen Tombs of Siberia: The Pazyryk Burials of Iron Age Horsemen（《西伯利亚冰冻墓：铁器时代骑马人巴泽雷克墓地》）。
[15] 〔俄〕М.П.Грязнов，Алтай и приалтайская степъ（《阿尔泰及周边草原地区》），Степная полоса Азиатской части СССР в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ое время.Москва（《斯基泰—萨尔马特时期苏联亚洲部分的草原地带》）ctp.163，карта.8。
[16] 〔俄〕М.П.Грязнов，Алтай и приалтайская степъ（《阿尔泰及周边草原地区》），Степная полоса Азиатской части СССР в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ое время.Москва（《斯基泰—萨尔马特时期苏联亚洲部分的草原地带》），ctp.163，карта.8。
[17]吉迪著；余静译：《中国北方边疆地区的史前社会——公元前一千年间身份标识的形成与经济转变的考古学观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
[18]杨建华，张盟：《中亚天山、费尔干纳与帕米尔地区的早期铁器时代研究——与新疆地区的文化交往》，《边疆考古研究》第九辑，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85～104页。
[19]С.И.鲁金科博士：《论中国与阿尔泰部落的古代关系》，《考古学报》1957年第2期。
[20] 〔英〕Karl Jettmar，Art of the Steppes（《草原艺术》），NewYork:Crown Publishers，1967，pp.116-117。
[21]邓秋玲：《论山字纹铜镜的年代与分期》，《考古》2003年第11期。
[22]马健：《公元前8～前3世纪的萨彦—阿尔泰——早期铁器时代欧亚东部草原文化交流》，余太山主编：《欧亚学刊》第八辑，中华书局，2008年，第38～84页。
[23]С.И.鲁金科博士：《论中国与阿尔泰部落的古代关系》，《考古学报》1957年第2期。
[24] 〔英〕Guitty Azarpay，Some Classical and Near Eastern Motifs in the Art of Pazyryk（《巴泽雷克艺术上的一些传统和近东的图案》），Artibus Asiae，Vol.XXII/4，1959，pp.313-339。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