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里木湖西域文化圣湖

时间:2023-05-26    浏览:729 次     来源:韩永强、谢泽 中国三峡

赛里木湖所在地博尔塔拉的悠久历史可上溯到2000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

有人说,马头琴对草原的描述,比画家的色彩和诗人的语言更加传神。从这个意义上说,马头琴是为草原而生,为草原而存在的。草原的主人是那些马背上的民族,尤其是蒙古族,所以马头琴是最适合演奏蒙古古代长调的乐器,它能够准确表达出马背民族的生活场景和生存状态。马头琴不但可以在一些正式和隆重场合演奏;也很适合在亲友聚会等日常活动中表演;既可为歌伴奏,为舞者助兴,还可以在月白风清的日子诉说自己的心事。就如现在,马头琴如泣如诉,给我们描绘出了赛里木湖历史的变迁和变迁过程中那些可歌可泣的往事。

马头琴浑厚而深沉的旋律仿若天籁之音,从赛里木湖席卷而来。旋律柔和浑厚而低沉,音色悠扬辽远而醇美。侧耳聆听马头琴的音符从草原打马而过的节奏,我的眼前出现了天苍苍野茫茫的空旷,出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情画意,出现了牧人挥鞭的剪影和骏马奔腾的豪放。

赛里木湖所在地博尔塔拉的悠久历史可上溯到2000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乌孙人曾是这里的主人,现在成为赛里木湖风景的“乌孙土墩墓”就是佐证。西汉时期,作为中国最早的外交使节之一的张骞在出使西域后,人们才开始知道这里是乌孙国的故地。乌孙人是今天哈萨克人的祖先之一,汉以前他们主要生活在河西走廊一带,后来为匈奴所迫,到了伊犁河流域。他们在赛里木湖盆地放牧养马,培育出了汉武帝最喜爱的西极马。汉武帝曾作诗赞曰:“天马徕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汉武帝为了联合乌孙打击匈奴,把江都王刘建的女儿细君公主嫁给了七十岁的乌孙王猎骄靡。她在乌孙只度过了五年便去世了,年仅二十三岁。留下了有千古绝唱之名的《黄鹄歌》:“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这首诗虽然仅有六句,却记录了细君公主的身份、她所处的生活环境、乌孙人的饮食习俗以及她渴望回归故里的强烈愿望。

除了乌孙人,这里还是塞种人、大月氏、突厥、契丹以及柔然等民族的游牧地。他们不仅在这里游牧,还创造了岩画、石刻等艺术品。唐太宗李世民在他的《执契静三边》的诗中,也对赛里木湖美景留下了诗句:“花稍葱雪岭,谷画流沙雾……乳海池京邑,双河沼帝乡。”

古丝绸之路的北道从这里穿越而过。成吉思汗西征的线路,就走的是古丝绸之路北道。忽必烈统一中国后,更是把这条路线作为中原与西域、中亚联系的要道并加以拓展,建立起了从多瑙河到太平洋的庞大帝国。

土尔扈特人历尽艰辛的东归,似乎暗合了赛里木湖从大西洋跋涉而来的不同寻常。他们相依相傍,实现了自我的蝶变和涅槃。赛里木湖从“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涅槃为西域文化圣湖。

赛里木湖的夜空,繁星闪烁。摄影/视觉中国

1.新疆博尔塔拉州博乐,赛里木湖那达慕大会。在马背观看比赛的牧民,摔跤比赛、歌舞表演。 摄影/ FOTOE

2.新疆博尔塔拉州博乐,赛里木湖那达慕大会。在马背观看比赛的牧民,摔跤比赛、歌舞表演。 摄影/ FOTOE

唐朝开始在博尔塔拉设双河都督府,并把赛里木湖列为每年官府的祭拜之地。清乾隆年间,清政府从张家口调察哈尔蒙古兵丁进驻博尔塔拉屯垦戍边,在赛里木湖南岸设立三个鄂勒著依图博木军台,让赛里木湖又有了“三台海子”的别名。清政府把历经艰辛从伏尔加河流域回归的土尔扈特部落,驻牧于赛里木盆地。土尔扈特部落是蒙古族四大组成部分之一,因为不堪忍受准噶尔贵族的暴虐压迫,于明崇祯元年(公元1628年),在其部汗和鄂尔勒克率领下,约二十余万人被迫从塔尔巴哈台地区向西迁移。他们越过哈萨克草原,渡过乌拉尔河,辗转来到伏尔加河下游地区。当时那里人烟稀少,便于放牧。他们就在那里逐水草围猎,设立执事官员“宰桑”,建立了一个独立的游牧汗国。

清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秋十月十一日,土尔扈特部渥巴锡汗召集所属大小执事官员会议,讨论返回祖国之事,得到参与会议人员的热烈拥护。十一月十九日(公元1771114日),又召开全部战士大会,决心东归返回祖国。十一月二十日(公元177115日),土尔扈特部在渥巴锡汗的领导下启程回归祖国。为了表示回归的决心,渥巴锡汗在临行时带头焚烧了自己的宫殿,部众们也都纷纷将自己的住所、带不走的家具、杂物烧毁。整个草原一片烈火,以此表示土尔扈特人返回祖国的决心不可逆转。但是东归之路艰难无比,沙皇俄国派遣精兵强将围追堵截,沿途其他国家和部族的人也参与杀戮,但是土尔扈特人以百折不挠的坚韧,执意回归祖国。终于在清乾隆三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公元177178日),土尔扈特的先锋部队在伊犁河流域的罕林河畔与前来迎接的清朝军队相遇。随后清军官员会见渥巴锡汗等土尔扈特部上层人物,至此,土尔扈特人实现了返回祖国的愿望。从清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十一月到次年六月,历经8个月,17万人仅幸存7万多人,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在伊犁河谷、赛里木盆地过上了安居的日子。

3.新疆博尔塔拉州博乐,赛里木湖那达慕大会。在马背观看比赛的牧民,摔跤比赛、歌舞表演。 摄影/ FOTOE

土尔扈特人历尽艰辛的东归,似乎暗合了赛里木湖从大西洋跋涉而来的不同寻常。他们相依相傍,实现了自我的蝶变和涅槃。赛里木湖从“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涅槃为西域文化圣湖。

古往今来不少文人雅士对赛里木湖作了大量生动描述。汉武帝、唐太宗都为赛里木湖留下了诗篇。公元1221年,邱处机在《长春真人西游记》中描写赛里木湖“大池方圆二百里,雪山环之,倒影池中,名之曰天池”,留下了气象万千的诗作:“银山铁壁千万重,争头竟角夸清雄。日出下观沧海近,月明上与天河通。”洪亮吉赞美赛里木湖为“净海”、“西来之异境,世外之灵壤”。地理学家徐松面对赛里木湖感叹:“胜景钟灵,沦于荒塞,佳名淹没,搜讨无人。”鸦片战争之后,林则徐被贬谪伊犁,浩渺的赛里木湖,澄澈的湖水让他一扫郁闷,胸襟豁然,赞美赛里木湖“波浪涌激,颇似洪泽湖”。清末文人宋伯鲁则以“四山吞浩淼,一碧拭空明”的诗句描绘赛里木湖雄旷清澈的自然景观。诗人艾青留下这样一往情深的诗句:“你宝石兰的湖水,一见便教人人心神荡。”

我躺在赛里木湖的草原上,期盼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滴在我的脸上,让我沉醉在赛里木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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